毕业心语

郑珠珠

提笔不禁感叹:时光飞逝!转眼已经四年,大学生活就要这样的结束了。

仍然清楚的记得四年前,收到西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的我,被意外、惊喜、忧愁各种复杂的情绪纠结着。坦白讲,我高考是失败的,数学竟然只有90分,我能继续上学,也是上天对我格外垂青吧。短暂的幸福过后,全家又开始发愁。每年接近5000元的学杂费(学费3850元/年,住宿费1000元/年)该怎么解决呢?母亲在四处奔走筹钱的过程中,偶然从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口中得知,陕西有“红凤工程”,专门资助贫困女大学生的。

看到一丝希望的母亲,第二天一早,在滂沱大雨中前往县城去寻找帮助。陕南夏天的雨,总是来得急而猛,到下午时,河里的水已经很深,人已经没有办法渡河了,而母亲还没有回来。看看表,已经下午五点了,安顿好父亲和外婆,我沿着山路开始去接母亲。晚上午七点时,我终于在半路上看见母亲在泥泞的山路中蹒跚的往回走,她撑的那把旧伞完全挡不住大雨,半边衣服已经湿了。母亲看着要哭的我,笑笑说,回去好好写申请,再找村干部、乡干部签字盖章吧。看着母亲脸上欣慰的笑容,我第一次感到满腹的心酸。

当我把所有资料递到县红凤办公室时,老师不无遗憾的告诉我第一批名额已经完了,我只能等以后的名额。我带着遗憾与希望,又悻悻的回家。面对家人渴望的眼神,我只好摇摇头说:“暂时还没有资助人,不过很快就有的。”

2005年9月10日,拿着县政府开的贫困证明来到西北大学,欠着学费,开始新的学习。2005年9月27日开始,持续多天的大雨给我家带来了另一场灾难。泥石流毁了我家一间房子,家人迫不得已搬到政府临时的应急房子里。政府的灾难补助仅够维持家人生活所需,我的生活费毫无着落。西北大学新校区又位于地理位置偏僻的郭杜镇,交通不便,让我原本打工挣生活费的想法落空了。最为难的时候,西北大学新闻学院的张励洁学姐找到我,告诉我,晖华助学基金会决定资助我,让我准备好资料。我激动地立刻给杨老师打电话,第一次听到杨老师的声音,就知道老师是很慈祥的人。老师笑着说:“明天是十一国庆节啊,老师也有一些私人事情啊?”我当时真是好唐突,也忘了跟老师讲“节日快乐”。2009年10月7日,我第一次见到杨老师,老师详细了解我的情况后,给我发放晖华助学金之外,还给我发放困难补助。之后老师又带我到楼下,给我照了几张照片。

就这样,我先后和“红凤”、“晖华”结缘。四年大学中,我总是得到“晖华”及时的资助,有衣服的时候,老师也会打电话让我去拿适合自己的。每次去老师家,都会有可口的饭菜。这样温馨的气氛,让我深深留恋。唯一遗憾的是,因为我打工的原因,错过了好多“晖华”的同学聚会,这是终身的遗憾了吧。

大学四年,我很感激的是,“红凤”和“晖华”都给予非常及时、巨大的帮助。我得到的不仅是每年1000元的帮助,更多的是感受到了社会对我这样贫困女大学生的认同和关注。

每次遇到不公平的事情,给老师打电话,有时仅仅是想到“晖华”、想到“红凤”,就浑身充满力量。我很荣幸、也很自豪我是这个团体中的一员。饮水思源、受助思进。在此,我也郑重承诺:毕业之后会尽快资助一名贫困女大学生。和众多的受助生一起努力,为“红凤”和“晖华”的发展壮大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。这是我的义务,更是我的光荣。

大学四年,我最庆幸的是我遇到了很多优秀、善良的老师,教给我知识的同时,也交给我许多做人的道理。比如,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”的道理、比如宽容的美德等。我这四年中,学习也还算努力,但是现在还是常常想,如果再能听一次XX老师的课,该多好啊!如果再多一点时间,我可能会做得更好!图书馆有的书,我还有好多没看过!这都是好遗憾的事情。在此,我也非常愿意把我的体会分享给学弟、学妹们,共勉之:

一是,珍惜时间。我刚上大学的时候,辅导员就说,如果你保证一周至少上四次晚自习的话,你就会有非常好的考试成绩。我想,当时好多人对此都嗤之以鼻吧!大一结束时,我们29个人的班级里就有13个人挂科,我也有两门课程成绩是在70分以下,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真是不应该啊,可是时光一去不复返。就是现在,我还常常听到周围的人感叹:如果再多一点点时间,我就能……可是,这个假设不成立。况且,对于不珍惜时间的来说,给多少时间都是浪费。 二是,事无巨细,都要做好。我记得大二时,老师说要从平凡处成就卓越。什么是成功?成功就是把每一件小情做好。即使重复千百遍也不出错。我当时觉得这话很好,也坚持了很长时间,可是并没有坚持到最后。大四保研时,我才发现,我与别人的差距总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,但是最后保研名额却与我无关。与机遇擦肩而过的遗憾,让我终身铭记老师的话。

三是,全方面发展。我们多是来自经济欠发达地区的小孩,文艺方面本就不擅长,如果你还有体育特长的话,就积极参加运动会、篮球赛之类的活动吧。这些活动不仅能给你带来课外学分,更重要的是培养你的自信和人际交往能力。

我的这些简单经验,可能我们都听过很多遍,可是坚持成功则需要毅力。

现在的我,即将离开大学校园。然而,2008年9月源自华尔街的金融海啸,让我开始迷惘未来。五年后人生是什么样?十年后世界又是何种风貌?

二十二岁,有些人已走了很长的路。

二十二岁,来自福建鼓浪屿的林语堂,在清华大学任教。两年后,前往美国哈佛求学。林语堂本是福建漳州旁小村落龙溪的“土孩子”,改变他一生的,是父亲从小给他的国际视野。破落的龙溪乡下,有位长老教会的牧师,自小以中英文自学教导他的儿子,并谆高“长大定要念世界一流大学”。

自幼起,林语堂就离乡寄读鼓浪屿中小学,一个动乱的中国,一个看起来毫无希望的乡下孩子。他忍受了童年的孤独,藉由一块偶然开放的鼓浪屿,与世界悄然连接。

他的同学里有英、法、葡、西…各国领事小孩,林语堂没为他的孩提時期留下太多记录,唯一惦记在心的是父亲的话,大海的另一边是另一个世界,“要读世界一流大学”。

林语堂后来实践了父亲的梦想,先留美于哈佛,再留德。他是世界上第一位华人《纽约时报》畅销书排行榜作家,其作《生活的艺术》(Importance of Living)连续登“纽时”榜首五十二周,文字行云流水,语带幽默。严苛地说,他的文学造诣比不上同一时代的沉从文、鲁迅、张爱玲甚至辜鸿铭,但他在世界文坛地位远远超越同辈,只因他拥有的世界观,尤其以英文书写的能力。

二十二岁,巴菲特已卖过口香糖、二手高尔夫球、爆米花…买进股票,赚了一笔又赔光…并且当过送报生。

他不喜欢杆弟类的劳力工作,但热爱送报生的生涯。他拥有一条送《华盛顿邮报》的路线和两条《时代先锋报》的路线,两报立场一左一右。

每天送报前,他总是同时阅读支持罗斯福与反对罗斯福的新闻论点,然后沿途“一个人工作,自己想通某些事”,除非那个路段“有只恶犬”。

这是股神的童年故事,时代与家庭让一个二十二岁的青年过分早熟,但也学得五十岁的人都学不到的人生智慧。

二十二岁的我,会学习林语堂,爱我生长的地方,了解我受教的文化,但不会被故乡拴住一切,勇敢地往前走,往更大的世界探索。

二十二岁的我,会学习巴菲特,把童年的困境当作人生的历练,积累人生的财富。

二十二岁的我,还是相信那句话:存在即合理。大学扩招、金融危机都让大学生贬值,但是我想大学生与未接受过大学教育的人相比,还是有自身独特的优势吧。

而我,会用自身的努力,证明大学生是升值的。当然,这也需要我们一起努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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